挛鞮芥子

混乱邪恶 | 一个讲故事的人|《花与杨梅》完结| 《收藏家》连载| 《到天亮》坑

[OA/TF]世上只为我开出的那枝花(十八)

提纲上短短一句话,写了整整6个小时还多,卡这章也挺久了,想要交代的剧情太多。

这是倒数第三章了,让我们倒计时结尾吧!

***

《花与杨梅》第十八章

“不,不二。你才是最残忍的人,你怎么可以把痛苦和过去轻易放下,让他一个人承受无处发泄的懊悔和分道扬镳的爱情。”

                                                     ——迹部景吾

 

 从裸心堡回来后,迹部突然开始沉迷那位女爵的生平。即使这样身份的女人,能留在记录中的真实部分少之又少,但每一位或被邀请或毛遂自荐带着女爵故事的来到迹部城堡的人,还是被被盛情款待了。

  

过了一段日子,当所有人都以为迹部这阵“女爵”狂热病过去时。祷告中的忍足突然收到了迹部的口信,叫他来城堡一趟。当夜幕即将落下时,忍足刚好站在迹部城堡的大厅里摘下兜帽把斗篷交给侍从。

  

饭厅里,迹部正坐在主坐上等着他。忍足悠然地走过去,亲吻他的面颊,手一旦放到他身上就再也不能挪开,迹部不知道在兴奋些什么,他有些草率地啄了啄忍足的手指,然后迫不及待地说道,

  “侑士,本大爷找到一个人!”

 捧着他的脸,忍足几乎能看到这家伙摇晃的尾巴,可他就喜欢捧着这个得意洋洋的家伙。

  “那我们的迹部大人,找到了什么人呢?”

 

 迹部丢给他一个看好戏的表情,然后招呼桦地把人带进来。忍足的手还在迹部的脖颈处摸来摸去,并且想要摸得更深的时候,桦地已经带着人回来了。忍足并不惧怕来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此时他却尴尬地把那只不怀好意的手抽了回来,干咳了一下,一屁股端端正正地坐在迹部边上的椅子上——谁叫进来的是个看起来刚刚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呢。

 

迹部看着忍足一脸尴尬喝酒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接着招呼女孩儿在他另一边坐下来。女孩领着裙子,毫不淑女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忍足玩味的表情,一个白眼就翻了过来。


这是个没什么教养的女孩子,见到自己和迹部也没有行礼,看起也来并很不习惯穿着贵族小姐繁缛的裙子,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眼里是单纯和执拗。不知道迹部从哪里招来这么一个乡下的姑娘,忍足忿忿地想。

 

“这位是小朋香,本大爷从青城接来的,准确的说是从龙崎大人那里接来的。朋香,这是忍足侑士,大教堂主教。”

“您好,主教大人,我来自青城王都。”

“你和龙崎大人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从小和她孙女樱乃一起长大而已。”

“多小?”

“嗯……七八岁?”

朋香的声音并不动听,还混杂着奇怪的口音。忍足一时想不起夹杂在青城口音里的微妙语调自己在哪里听过。

  不过听到青城这个地方的时候,忍足的表情立刻不一样了。青城的人不信仰主,而越前南次郎,就是在这位龙崎大人的支持下宣布青城脱离教廷的。说不上哪里不对,虽然在忍足连珠炮的发问下,少女显得非常紧张和不知所措。

 

等等,这个女孩子是不是有些太傲慢了?敢再迹部面前有恃无恐的人可不多。

 

“别吓着人家,侑士,本大爷可是好不容易把她找出来的。”迹部把自己的布丁放到女孩盘子里,“朋香,我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忍足,我的,嗯,情……恋人。现在可以告诉他你是谁了么?”

 

迹部也不好意思把那么露骨的词语当着少女的面说出来。

被当做大人对待,显然满足了小孩子的虚荣心,她从脖子里拽下来一根项链,小心翼翼地将之打开,展示给忍足看。

 

“红心堡的女爵大人,是我的母亲。”

 

 

那里放着两张画像,左边是年幼的朋香,而右边放着一个自信美丽的女人——拍这照片的时候她大概还没有“流血公爵”的名号。照片里的“流血公爵”并不像传说般妖艳狰狞,充其量只是个骄傲自信的女人。忍足看了一眼迹部,他没有见过这位女爵,但迹部点了点头。虽然朋香的气质远比不上他的母亲,但金棕色的头发,圆溜溜的大眼睛和那同一位置的痣,都在向忍足说明着这位少女和女人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她才会从小由龙崎大人带大,也难怪她会有这么盲目的骄傲。

 

忍足低头看着右边画像里面容清丽的女人,实在难以把她和那个残忍的女人联系在一起。朋香叫母亲的城堡为“红心堡”,那是裸心堡原本的名字,她大概不知道别人对母亲的评价,或者这位傲慢的女爵刻意向女儿隐瞒了这点。

 

***

忍足替迹部拉好衣服,白色的布料挡住了他身上斑驳的红痕,然后一用力就把他搂在怀里。迹部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情人厚实的胸膛,宽阔的肩膀着实是睡懒觉的好地方,为什么要现在穿好衣服?

 

“怎么对她这么感兴趣?你也只见过他一面吧。”

虽然觉得不是什么坏事儿,但是迹部对这位已故的女爵实在是太过关注了。

“你吃醋?”

忍足轻咬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了小小的愤慨

“她很美,可经历过什么的女人才能露出那样理所应该的表情?你知道吗,她死前跟我说‘你们侍奉的主,早就不爱这个世界了’。可怕的是她说出这句话时候我突然发现她是对的,主并不想要更多的土地和税收,对吧,忍足?”

 

迹部看着他,好像看透了他的身份一样,忍足把头埋在他肩膀上不敢回话。末了又听他说, 

“我觉得她和我很像,而我想她也意识到了这点。”

爱上了主教,却并不信仰着教廷的规则。

 

“如果能坐下好好聊聊,我想我们一定很合拍。可是我杀了她……”

“没有人怪你。”

忍足拉过迹部的双手,把它们合在一起,然后又用自己的双手包住它们。

“朋香会怪我。”

“小景,她不是女爵。”

忍足叹了口气,他都明白了,迹部想要的是个代替品。

“我已经补偿不了小朋香了。本大爷只是想看看她在厌恶这个世界是怎样的模样,哪怕长相也好。”

 

她也是那么单纯的人,想要用最残忍的手段报复这个不能给私生女幸福的世界,同时又送女儿到不受教廷控制的国家去,大概只是希望她不在被枷锁束缚而已。

 

忍足搂住迹部,低沉的声音用耳语的程度传到他耳朵里。

“如果你憎恨这个世界,就去创造一个新世界吧。容得下你我的新世界,我陪你。”

 

***

忍足再见到小朋香的时候她双手被绑在后面,还没有发育的身体被束缚在黑色长裙中,散乱着头发,极度恐惧的挣扎着。

 

教廷外的民众嘈杂着。

“魔女——”

“烧死她——”

丝毫不介意这个从未出现在这个城市中的少女,根本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忍足推开兵营大门的时候,迹部正在和宍户讨论着什么。

“小朋香被抓了,大概身份被识破了。”

“你是说我城堡里出了叛徒?”

“不排除这种可能。”

“宍户……带一队人,去本大爷家。除了桦地,全部,杀掉。”

 

迹部说这话时,语气里没有丝毫愤怒甚至还有些觉得有趣。但宍户却不这样想,他的队长是自负,眼高于顶,但却从来不是个残忍的。

 

“等等,迹部!那姑娘是无辜的,但是你城堡里的手无寸铁仆从也是一样的啊!”

“你没听懂本大爷说的话么?!”

“主说过世上没有不能原谅的人,就像没有等不来的春天。”

“呦呵,你宍户亮什么时候这么文绉绉了。你最该信的不是你手里那柄剑么?”迹部摸着自己眼下小小的泪痣,完全无视了忍足的存在,说道,“那你不记得,主还说过,这世上没有该被原谅的人!”

 

“宍户亮不杀手无寸铁的人。”

“手无寸铁就等于无辜么,啊恩?”

“我做不到!”

“做不到你就给本大爷走!”

 

宍户被他逼急了愤怒地把授剑扔在桌上,迈出去之前,他说

“迹部,你变了。”

宍户走了,迹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脱力地把头抵着忍足的肩膀,走的那个是军队里他最好的兄弟,当初只有宍户不介意迹部贵族的身份,拍着他的肩膀,请他和劣质的就,他突然想起,自己还答应过宍户要给他找个漂亮的媳妇,要个子高的,温柔的,最好是个南方人。

 

可是宍户走了。

 

“小景,怎么办?”

“我给家里写信,叫泷把朋香劫走。”

泷是迹部家里养的杀手,忍足没有见过,但迹部似乎很信任他。

“那城堡里呢?”

“算了,哪里没有教廷的眼线呢?”

“这里。”

忍足一把把他拉近怀里,他们很少在光天化日下拥抱。忍足的拥抱像温泉水,一开始很烫,但慢慢会适应。

 

***

“手塚!手塚!”

忍足推开处刑场上围观的人群,好不容易找到手塚。

“迹部呢??”

“在屋里。”

哪怕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朋香,他也不想看到。不过很快就好了,泷就埋伏在人群中,不会出任何差错。

“跟我去见迹部。”

忍足一把拉起手塚,就冲向屋子里。手塚在进屋后,迅速甩开他的手,并细心地关上门。

 

“怎么了,侑士?”

忍足的脸色很不好,迹部从没见过如此慌张的忍足。他知道出事儿,而且那一定是忍足无法接受的事情

“大主教突然换了行刑人。”

“换了?”

“新的行刑人是,是不二。”

忍足摘下眼镜,把脸埋在手里。他们的计划里,如果不顺利泷就会杀掉行刑人,可现在行刑人是不二,即使泷不伤害他,如果不二没有在民众前“奋力”将柴火点燃,教廷便会以同谋的名义处死他。

 

“开什么玩笑,不二是个神父,又不是刽子手。”

手塚一脸冰冷地站在阴影里。

“大主教说让神的信徒处死魔女再合适不过了,他们没通知我。小景,我们被算计了。”

 

不二,还是朋香。

这个选择题现在抛在了迹部面前。

 

人群开始欢呼了起来,“魔女”被压了上来,吊在摆着木柴的十字架上。迹部透过窗户,看见不二蜜色的头发被风吹,冰蓝的眼睛里是他从没见过的冷漠,远处大主教得逞的笑容看的他有些反胃。朋香哑着嗓子,大叫着什么,不用听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名字。

 

末了,他绕过手塚,站起来。把忍足的眼镜狠狠摔在地上,琉璃的镜片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接着随手捡起一把碎片,紧紧握在手里,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松手。最近他越来越麻木了,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痛起来,记住这份痛苦。

 

“泷,收手吧。”

 

阴影里出现的人行了一个华丽的礼后,再次消失了。

 

***

“如果你不去的,所有人都会知道包庇这个小女孩的人就是迹部哦,不光迹部,还有你的手塚国光大人。”大主教的话还在不二耳边回荡……

 

杀人么?

不就是杀人么。

 

“您以为我会犹豫么?”

已经堕落进地狱的天使,睁开双眼,一个字一个说的很清楚。他并不认识小朋香,但他不能让迹部和手塚出事。

 

房子里的迹部看着冷静的过分的不二举起火把,念完祷词。跟在后面的牧师都退回人群中,广场上只留下了少女和不二,孤零零地像是全世界最无助的两个人。

 

不二昂着头,他第一次好好看见少女,再过几年她一定会长成美人儿的。天空下,少女向张开翅膀一样被锁在空中。你是天使吧,那就回到天上去吧,把地狱留给我这样的人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

 

火把点燃木柴的那一刻,大颗大颗的泪水突然顺着清秀的脸庞落下,不二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哭了出来,尽管那个熟悉的声音总是在叫他[不要哭]。他哭的那么凶,像是想用眼泪浇灭越烧越旺的篝火。他甚至大声沙哑地嘶吼着,可是少女痛苦的喊叫声却将之压了过去,但比两人声音更大是民众的欢呼声。

 

没有人在意广场中间痛苦的两人,即使不二已经重重跪倒在地上,也无人问津,人们正享受着这场残忍的盛宴。

 

呐,被烧焦的尸体碎屑落在不二脸上,温热的灼烧感,让不二,忍不住趴在地上吐了起来。呐,手塚我们现在一样了,双手沾满鲜血。

 

 

屋子里手塚和迹部却再也无法忍受,就在两人要冲出去的一瞬间。一只大手突然拉住两个人的手臂。手塚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忍足力道大的不像个普通人,不,即使是经过精良训练的士兵也没有可能单凭一只手控制住手塚和迹部两人。

 

少女最后的喊叫声,忍足听的真切。也许她和她的母亲一样,真的是魔女,不然他怎么会说出

[为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遗言呢?

 

“手塚,本大爷受够了这个国家了。教廷和这些丑恶的人民,本大爷受够了。”

“……”

“我不等了,这个城市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手塚你会和我一起的吧?”

“不,我不会。”

他不能再做出违背教义的事情,要他反叛教廷他做不到,要他向他曾保护着的人民挥刀他也做不到,即使知道那些人是如此丑恶,手塚心里正义的筹码始终无法被动摇。

迹部没有再争辩什么,他摇了摇头,像是预言般说道:

“不,你会的。”

 

篝火过了很久熄灭,直到人群一拥而上,忍足才淡淡的松开手。手塚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而迹部则留在原地。于是他第一次看见男人的哭泣,忍足哭的样子好像是在笑,迹部想叫他收起那悲天悯人的表情,却听他说道:

 

 

“是我,亲手剪下了天使的翅膀。”

 

“侑士,天使没了翅膀还有双腿。手塚会拒绝我,但是他绝对不会拒绝不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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